第二十章 新魔法
第二天一大早，在庭院里练习剑术的塞拉就顶着两个厚重黑眼圈的林一吓了一大跳。
“你......难道说你昨晚完全没睡吗......”
红发少女收起手中的木剑，皱起眉头看着不断打着哈欠的林一。
“是啊，时间紧迫......先不说这个，塞拉，你跟我来一下。”
林一强忍着头痛说道。塞拉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还是跟上了林一的脚步。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专门收拾出来的那间屋子前，林一推开门走了进去，塞拉注意到艾琳已经在里面等待着，她也随后走进了屋子。
“所以说，你把我和艾琳殿下叫来，想要干什么？”
“当然是干些令人愉悦的事情......别拔剑！我开玩笑的！！”林一赶忙举起双手投降，塞拉松开挂在腰间的长剑，哼了一声。一旁的艾琳忍不住笑出声来，白了林一一眼。
“叫你油嘴滑舌......所以我们要做些什么啊？”
金发少女问道，林一叹了口气，一边躲在她身后一边解释道：“我思考了一晚上，决定给塞拉再量身打造几个比火球术强力的火属性魔法。所以才把你们两个叫过来。”
“原来如此......你又要让我来帮你消除头疼啊，所以说你少熬点夜不就好了......那我就先在这里制作卷轴，你需要的时候叫我一声就好。”
艾琳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走到书桌边坐了下来。
“等一下，虽说我是没有意见......但是殿下的保护工作怎么办？”
塞拉看着自作主张决定了的两人，有些但心地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塞拉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所创造的火系魔法对于她自身的提升是巨大的。如果说在学会火球术之前的她仅仅能在帝国骑士中排进前十，那么现在的塞拉就算是面对帝国最强者也有一战的自信。
因此，她不可能不对林一的提议动心。
“安心啦，赛莉她身边其实还有别人保护，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位的身份而已。”艾琳摆了摆手，“塞拉姐姐你就安安心心地配合林一便好。”
塞拉疑惑地看着金发少女，过了一会儿后她闭上了双眼，露出了挣扎之色。最终女骑士还是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站在面前的林一。
“......那就听从艾琳的意思。我该怎么做？”
“呃，虽然我知道你心中相当不愿意，但我们大概是要握个手的......”林一犹豫地说道，他警惕地盯着塞拉腰间的长剑，生怕这位女骑士突然发疯。“对了，你先释放一个火球术出来让我看看。”
出乎他意料地，红发少女并没有任何表示。她伸出右手，随后红色的魔力在掌心凝聚，一团火红的火球安静地停留于其上。林一深吸口气，他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世界变成了灰色，林一注视着那一团光芒刺眼的火球，观察着这团因受到神器解析二一点点破碎开来的红色圆球。待到这团火球消失在林一的视野中后，灰色的符文组合起来，化作了塞拉所掌握的火球术。
——在昨晚女骑士释放了一个火球术之后，林一就敏锐地感受到了那份火球术的不同之处。
不单单是它所蕴含的魔力更加纯粹这点，这份火球术在塞拉手中完美地凝聚了一个圆球，比起寻常的火球更像是精灵球。塞拉对于火焰的掌控力确实相当精妙，但林一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些火焰，就像是其中有什么吸引着它们一样凝聚着。
林一收回思绪，拿过纸笔，把眼前的魔法抄录下来。
“这么快......欸？这不是火球术吗？”凑过来的艾琳先是仔细观察了下这张纸上记录的符文，随后精通基础魔法的她很快就发现了些许不同。“不对......这个魔法多了十几个我不认识的公式，而且这些公式......还跟火球术完全无关。这是什么？”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艾琳你先把这几个公式抄写下来，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研究下它的。不过我现在对创造什么样的塞拉专属火系魔法有了点头绪。我们现在开始吧。”
林一向塞拉伸出手，后者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握住了林一的手。红色的魔法化作温度极低的火焰包裹住两人的手，火苗舔舐着林一的手背，暖和的触感让林一感到有些奇妙。林一眼前的世界变换，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塞拉那红色的魔力本源。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暗示自己，尽可能地让自己只去想那种魔法。破碎的魔力本源环绕着林一，它们不断变化，并渐渐地有了稳定下来的趋势。
眼前一点点地出现了灰色的符文，林一惊讶地注意到，这次的符文复杂程度远超他所创造过的所有魔法之和。一个月来的头一次，林一的脑海剧烈地疼痛起来，他赶忙咬紧牙关，颤抖着把眼前的第一行字记录下来。
而当林一抄写完三行之后，他的大脑也差不多到了极限。下一秒，神器突然关闭，钻心的痛苦让林一不由得惨叫一声。喉咙处一阵腥甜，林一喷出一口血，随后咳嗽起来。
“林一？！”“没事吧？”
一直密切注视着他的艾琳和塞拉吓了一大跳，女骑士赶忙扶住身体摇摇欲坠的林一，艾琳蹲下身来，握住了林一的手。治愈魔法顺着金发少女的手释放出来，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林一苍白的面庞渐渐有了血色。
“怎么会这样？！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没问题的吗？！”
待到林一的呼吸平缓下来，艾琳松了口气，担忧地问道。林一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本以为自己就算还没达到解析更高等魔法的地步，最起码也相差不远，看来这次确实失算了。不过这样也好。林一感受着治愈魔法强大的回血效果，他的脑袋在经过了一次冲击之后，虽说痛感被艾琳消除，但还是有些昏沉。
“......我没事，我们再来。”
林一深吸口气，干脆就坐在了地面上。塞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疯了吗，我其实只有一个火球术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同意你的做法。”红发少女想要挣脱林一的手，却因他坚定的眼神愣住了。
“别闹，快点伸手。”林一淡淡地说道，配上他嘴角的血迹，反倒显得有些悲壮。“趁我还有继续下去的力量，多做几次。”
“林一！！”
一旁的艾琳焦急地喊道，林一苦笑了下，朝着她点了点头。艾琳犹豫了下，还是止住了话语，跪坐在他身后。金色的魔法阵在艾琳指尖缓缓成型。
“我会用治愈魔法支援你的，林一。”
“哦哦，拜托了。”
塞拉看着面前坐在地面上的林一，眼中充满了复杂之色。红发少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也跪坐下来，双手握住了林一的左手。红色魔力再度涌出，林一咬紧牙关，心念一动，他的双眼再度转化为灰色。
先前的魔法很快就再次被解析出来，林一一边忍着那种就像数千根针同时捅进大脑一般的疼痛，一边再次抄录了四行。神器很快就到了使用的极限，它再度消失。
而被艾琳治愈魔法不断笼罩着的林一，仍然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有废话，待到自己恢复到能够如常思考的程度时，林一再次启动了神器，继续抄录这个难度超乎想像的魔法。
就这样往复了数十次。
事实上，林一并不是在耍帅逞强。在感受到自己还是相当弱小之后，林一就在内心做出了这个相当疯狂的决定——用艾琳的治愈魔法吊着自己的性命，然后以近乎自爆的方式提升自己对于神器的承受能力。
海民来犯给林一敲响了警钟。毕竟皇女目前势单力薄，随时都会被任何一位皇子打败，身为盟友的他不能再像其他种田主角一样悠闲地发展。他们需要大量的、更加高等的魔法来武装自己的天赋者，甚至是军队。
因此，在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后，林一才做出了这样疯狂的举动。
在经历了数十次的自爆式解析之后，林一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都被掏空，几乎不能思考。差点昏厥过去的林一躺在地板上缓解了好一会儿后，才稍稍有心力去感受下自身的情况。
幸好有艾琳这个近乎无敌的奶妈的存在，他这样自爆升级才没有后顾之忧。林一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精力呈几何倍数地提升，就连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轻盈了几分。艾琳还在维持着魔力的释放，林一感受着疼痛一点点被消除，不由得笑了起来。
最后一次启动神器，林一感受着塞拉的火焰属性，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在女骑士红色的魔力本源中，似乎有着一丝紫黑色的存在。
那是什么？林一很想研究一番，但他清楚自己的体力只够自己再自爆一次，所以最后他还是先选择抄写最后的几行魔法符文。自身实力提升之明显，以至于林一相当顺利地抄完了最后的八行，他松了口气，闭上双眼，再度睁开时灰色已经褪去。
“啊，真的是，爽的一批......塞拉，你的新魔法，给。”
林一长出口气，用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把写好的魔法递给面前一言不发的红发少女。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写了二十多页。相比三四页便能解释清楚的那些基础魔法，这个新魔法似乎有些强力过头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啊哈哈，就算你问我为什么......可能是为了耍帅吧......”
看着面前一脸动容的女骑士，林一干笑了几声，示意身后的艾琳停止施法。在金色光芒撤去的那一瞬间，疲惫便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把林一的意识包裹。他眼前一黑，随后便向后倒去。
后脑勺似乎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但此时的林一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他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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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一慢慢睁开双眼时，他发现自己看到的又是熟悉的天花板。
啊，多么熟悉的剧情。林一苦笑了下。试着动了动，林一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干脆放弃了挣扎的林一决定暂时当一条咸鱼。
仔细地回想了下，林一觉得那天的自己，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自爆式升级，通过压榨自己的潜能从而达到变强的目的......究竟是哪里来的玄幻热血少年啊。林一下意识地不去回想经历过的痛苦，他就记得自己当时曾产生过一个念头：这种痛苦都够自己死上个十几次了吧！！！
......好可怕，我不要回忆起来，千万别让我回忆起来。
但是不得不说，危险通常和机遇并存——虽然这种等级的危险在奶妈艾琳面前还不算什么就是了——林一发现自己体内的魔力量几乎是先前的二十倍左右，并且似乎就连忍受疼痛的能力也提升了不少。林一叹了口气，他现在只希望接下来要解析的那些魔法难度不要太高，至少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想再经历一边那种凌迟一般的过程了。
那么，摸鱼就要有摸鱼的样子......林一再度闭上了双眼，准备再小憩一会儿。
“既然醒了，为什么还要选择装死？”
清冷的声音传来，林一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塞西莉亚坐在床边，侧着脸冷冷地看着他。皇女眉头紧皱，看上去就相当生气。
不过，她现在的表情比起之前的冷漠，简直是丰富了太多。林一脑子还有点懵，他看着皇女，不由得有些呆滞。
“塞西莉亚......你生气了？”
“没生气。”塞西莉亚把头扭到一边，站起身来。“只是因为你们背着我偷偷做这样的事情，感到自己的威严有些被冒犯了而已。”
......这种捉奸一般的说法真的没问题吗。话说这不就是生气了吗......
“......我错了，塞西莉亚。务必请原谅我。”
林一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现在身体还有些发软。塞西莉亚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过身来看着低下头认错的林一。
“你每次这样乱来，都完全不考虑后果，你知道会给多少人带来困扰吗？艾琳她为了照顾你，又是两天两夜都没有睡觉，最终还得由我下令才肯休息一会儿；塞拉更是自责到连饭都吃不下；就连那对兄妹也都相当担忧你的情况，”塞西莉亚最终还是长叹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就算虚弱还逞强地露出笑容的林一。“虽然这么说有些煽情，但是，”
“你现在的价值之大，由不得你出现任何闪失啊。请多爱惜自己一点。”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这样做了，对不起啦。”看着比起以前有了不少人情味的皇女，林一不知为何竟有些感动。“所以塞拉她学会了那个新魔法了没？”
“你啊......”
塞西莉亚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走到门前，转过身看向林一。
“等到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庭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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