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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一城拒一国(八)


  对于这种情况,任青也帮不上忙更不敢提什么建议,所谓兵者诡道,两国军锋交战那是何等的大事,稍有不慎落得个满盘皆输就是无数条人命,任青先前就连看出南蛮军队动向都是机缘巧合,这个节骨眼上就不去添乱了。

  中午时分何春秋和王青相相伴回府,吃饭的时候三人碰了个面,王青相先是把城中寻找女婴的进展跟任青说了一下,目前已经找到了八个,问任青要不要用过饭后去见见,后者点点头觉得也应该投桃报李,不等他们在说什么就主动的问起了昨夜的战事。

  在城头坐镇一夜的老人何春秋此时面色有些疲倦,不管他曾经如何的在军中运筹帷幄的饱负盛名,如今也抵不过岁月的无情了,一夜的时间足以将这个军师拖得神智疲乏,无以为继了。

  听到任青问及城防时候,他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捏着胡须微微摇头道:

  “那木托诡计多端,不愧是南蛮未来最有希望继承大汗之位的王子,他猜到老夫能够看出蹊跷,索性就用疑病之计来消耗我们的精神,就像是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角度冒出来就咬你一口。”

  “老夫已经划分好了了城防预备队,自信他们就算阴兵偷城也不会出什么祸端,除非对方军中仍有好似松布那般以一敌万的大将,否则短时间内南关城固若金汤!”

  何春秋一面说着一面端起碗筷连吞带咽的将早餐吃了个干净,任青先前见这老头斯文有礼,一副读书大儒的风范,不曾想吃起饭来这么的....豪爽。

  是的,就是豪爽,任青拿着碗筷稍稍愣了一下,王青相却早就见怪不怪的一般姿态用起餐来,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狼吞虎咽,一时间引得任青居然也颇有胃口,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三人用过早饭后就开始饮茶,捧着茶杯的何春秋品相文雅,好像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只不过是一个错觉。

  好不容易熬到两人个人放下茶盏,任青提出了出去看看那几个女婴的请求,王青相欣然同意,并且两人都以事务繁忙为由给任青安排了一个下人,带着她去看。

  告别了这对师徒,任青一路上心情忐忑的跟在那名吓人身后,七转八拐的总算是来到了目的地,在场的八对母女基本上都是城中寻常百姓出身,虽然被王府优待请了过来,不曾有过苛待呵斥,可心中难免在这高墙大宅下有些惴惴不安,眼见好似天仙化人一般的任青在吓人的指引下现身,纷纷都以为是来了王府中的什么重要人物,哗啦啦的便在地上跪倒了一片。

  不等着和谐人在地上跪实了,任青抢先一步出手,将气机遍布四方,双手虚托着稍稍往上一抬,居然一下子将八对母女下跪之势生生的从地上托了起来,口中则谦逊的道:

  “诸位夫人不必如此,在下江户江神宫任青,添为如今大梁天子册封的国师,今日特来南关寻找我拿命中注定的弟子,好承袭我将来的衣钵,任某并不是官场中人,诸位夫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任青这一番话将的可谓煞费苦心,生怕这些久居南关的富人们不曾听过江神宫的大名,不舍得将亲生骨肉送给自己当弟子,干脆便将当今天子的虎皮大旗都扯了出来,同时又使出神奇的御气手段,给对方一种有道真修的感觉,好让他们把母女分离之事看的不要太过难受。

  果然,任青的一番动作后,妇人们个个惊疑不定的望着任青,只觉得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当真是好似仙子一般,既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手段,又有无比尊贵的身份,一时间哪里还有半点的不安,一个个只想着怎么才能叫任青多看自己怀中的孩子一眼,好将来攀附住了这段仙缘。

  原本拘谨的妇人很快便嘈杂了起来,任青微微皱眉,不等她说话动作,一旁引路的的下人立刻一步上前呵斥开来,场面这才得以重归寂静,只是任青紧皱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好像反而有了几分加重的趋势,八名妇人还以为这位仙子是恼恨她们先前的无状,一个个的只能将头脸向下低了低,抱着孩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任青皱着眉,来回在场中走了好几遍,见见这个摸摸那个的,只觉得左手边这个对自己笑了笑好像是惜福的转生,可是那个哭了又好象是在对自己暗示什么,一时间无法决断,这才皱起了眉头。

  天人转生和化生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前者更加类似于道家兵解的法门,无法带着修为技艺穿过那胎中之谜,唯有一点执念和灵光印在神魂之中,只是这种东西任青又不能查看,或许伏魔台的彭祖会有类似的手段,来回观察了许久也无法确认,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最后捏着鼻子将这些女婴先全都定下记名弟子的名分。

  名分定下来之后,任青给她们每家每户都分了足够的银两,许下了她们大好前程,又着令官府明月给足她们一定的抚养费,她堂堂天人高手这点特权还是能够办到的,王青相总不至于在这点东西上舍不得。

  总之是好处多多的供养者这群人,生怕她们在战火煎熬下移居别处。

  没有办法,这些女婴出生时间最多也不过月余时间,都是还没有断奶的年纪,任青就是全部都收养了也看顾不过来,干脆就开启了散养模式,她自忖等这些小家伙在长几年,自己大概就能从她们的容貌神态中分辨出来谁是惜福的转生了,只是这段时间自己怕是要和镇南王府绑到一起了,运气不好的话战死城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单看贺兰敌的那个一副要跟自己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就能看出一二。

  有关于厚待这些女婴的事情虽然不需要官府出钱,但是自己还得和王青相方面打一个招呼,请求他加派了人手去保护那些女婴的安全,虽然有些夸张和小题大做的意味,但是对于这位大爷的请求镇南王府还是无有不应的,他们巴不得多亏欠一点他们的人情才好。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城头战事依旧打不起来,那个钉在城墙上的松布早在当天夜里就已经咽气了,据守城的将士们说,松布临死前死死盯着远方南蛮军帐的欢呼庆祝的灯火,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都没有闭眼,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战事虽然没有打起来,可是城中的女婴却越来越多,最后统计出世的女婴足足有十七个,另外还有大肚子没有临盆的还有七个,共计二十四个都被纳入到了官府特等优待的名单里,王青相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便将这些人的名单加入到了阵亡英烈的名单里,办的很漂亮。

  南关城抗击南蛮固然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华夏自古便是一个人情社会,多年的关系相处下来,人情往来早已经是盘根错节,牵涉甚多,镇南王府固然是大梁最花钱的地方,金山银山都不足以形容王府的阔气,可是如果形势不按照一定的规则章程,再多的金山也有败空的一天,所以王青相私下加设应列名单的事便可以看出,这位年轻的王爷行政处事已经渐渐步入了正轨,假以时日在他治下的南关城或许回答道另一个巅峰也说不定。

  夜半时分任青在府上打坐调息,忽然听到城中士兵进发的脚步如雷响动,可是气机交感之中她却并未感应到城投有什么杀气,一时间心中疑惑,便起身推门出去,还没走到城墙边就听到对方震天的喊杀声此起彼伏,鼓声隆隆,好像双方胜负一战就要就此开始一般。

  任青心中觉得怪异,边上城头去看,早已坐镇在此的何春秋与王青相早已在此观望多时,双方见礼之后任青发现谁昂房似乎存心只想要恶心骚扰自己一方似的,雷声大雨点小,只有一队最多千余人的步兵在城下作势想要进攻,可是他们叫嚷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实际动作,城墙上的士兵一射箭他们便望风而逃,待箭雨过去之后又重新冒了出来。

  “他们想要扰乱我们的军心,让我们日夜不得安宁,然后挥军杀来?”

  任青有些搞不懂对方的意思,可是身边有用兵大佬何春秋在啊,于是出言请教。

  “这个老夫也不得而知啊,我们南关力不及他们百万之巨,可是用来固守城池确实绰绰有余了,只要议定好人手驻防轮换,他们怎么强攻也是不怕的,木托深谙兵法,不应当如此行事啊!”

  何春秋看着城下好像过家家一样的攻势,下令节约箭只不可轻放,对于南蛮此举深意一时间也摸不清楚。

  三人在城头观望了片刻,这种程度的工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只会,将士们例行公事便简单的将他们拒之门外,老军事何春秋便先行告退下去休息补觉,眼前的情势没有什么值得琢磨参考的,反而深藏在背后的东西需要细细的推敲。

  有看着南蛮军队在那边鬼哭狼嚎的叫嚷了半晌,自己这边守城的将士并没有什么变化和疲倦,反倒是叫喊的南蛮方面,这会儿功夫已经换了三拨人了,真是看的任青莫名其妙,跟着何春秋的脚步便回去休息了,她怕再看一会儿会忍不住动手去杀光这群神经病。

  南蛮的进攻一直到天色渐亮方才收兵止歇,性格历来跳脱的王青相在城投坐了一夜,总觉得他们如此行动是在掩饰什么,于是派出斥候高手打探南关周边情况,以防止南蛮军队绕过自己这道险关进袭中原,不过这道命令很快就被何春秋否决了,南关城挡了草原近百年的时间,如果有神恶名绕道的方法早就用了,哪里还需要耗费那么长的时间。

  南蛮的佯攻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晚上,何春秋决定直接出手,足足集结了三千名南关老卒跨马出征,在外头冲杀了一阵后效果却是不大,因为南蛮的那些叫阵之人,见到城门大开之后便一哄而散了,仅仅抛下极具倒霉的尸体而已。

  出征胜利后的骑兵回报何春秋的时候,事无巨细的将所见所闻都尽数道来,说是在城西北方向隐约见到了有不少的南蛮士兵驻扎,军帐林立连绵,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他们只有三千人,生怕被对方绊住引来大股部队扑杀,于是便匆匆观望了片刻便回返城中。

  诸将商议过后一致认为,南蛮方面的佯攻是在掩饰这个地方,于是纷纷请求主动出击,南关城三十万铁骑在前线虽然也有折损,但是并未伤及元气,所以他们有主动出击的底气和实力,何况兵法有云,久守必失,南关城镇守此地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是因为城高墙厚善于防守,反而恰恰是因为主将三十万兵马雄奇善攻方才由此功绩。

  何春秋对于这条剑意也颇为心动,只是连日来他与木托交手下深知对方用兵之道奇诡,也算得上当世人杰一般的人物,他担心拿出隐蔽的军帐是他们故意设置的埋伏,故而对群情激愤的请战将领不置一词,反而将目光放到了沉默寡言的任青身上,似乎有意借这位当世第一人的绝世修为去一探其中究竟。

  可任青却不能答应,不管她在人间做了什么,一旦上升到战争,特别是这种两国之战,其中牵涉的因果足以引发天劫,当初在城头任青剑斩松布已经是冒着大不韪的风险了,所以面对何春秋的请求任青有心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又吐不出来。

  这段时间她深受镇南王府的恩情,被人家好似大神一样的供奉着,可碍于其中牵涉的因果始终不做点什么任青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临阵逃脱的这种事情任青也做不出来,于是在心中犹豫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开口,沉默的坐在原位上没有动作。

  见任青没有开口搭腔的意思,人老成精的何春秋心中自然就了然了她的想法,目光稍稍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开始将自己知道的利害形势一一道出,并说出了自己对那处隐蔽军帐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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