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人
季卿晏问：“如果中间有人超时了？”
“重来一次呗。”老裴带着看戏的笑，“这喝法直接简单，就是排位一定要选好，大多看运气。老于和晚晚做为首发，一般喝完就不太会跟着起哄……”
“为什么？”
“调整状态，蓄着力准备喝下一波啊，这种喝法经常有胆大却量小的人掺合进来。”
纪清荔和老于真的没有跟着起哄，他俩统一姿势的将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弓着身，侧头看着后面接力的人，心里默默祈祷不会有人超时。
灯光晃眼，五颜六色的射灯在喧闹的酒吧内乱窜，音乐震耳欲聋，摇摆的性感身姿，暧昧撩人的灯光眼花缭乱。
整个酒吧被他们的游戏气氛带动到最嗨点，最高潮。
起哄声响彻整个酒吧，看热闹的人围在周围，越来越多，手机闪光灯一刻不停。纪清荔被身边的老于和朋友保护着，安静的缩在他们中间。
倒数第三个了，老于已经缓过神来，手掌有节奏的拍着桌子，嘴里大声念着，喝、喝、喝！
别吐出来！忍住啊！要胜利了！
不是最磨人的游戏，也不是算最刺激的喝法，可围着的年轻人们都将这一场游戏当做一场极大的盛宴，玩得尽兴、尽性、尽兴再尽性……
伊桑早就忍不住来到他们的周围，感受着酒花横飞，喧哗吵闹，享受着他们带来的莫名刺激感。
“你不感兴趣吗？”老裴问。
季卿晏看着他们，摇头。
老裴闭了嘴，这样成熟且稳重的客人不多见，见了他也不会多聊什么。
看着纪清荔跟着大家的节奏欢呼，最后一个人在最后几秒钟喝完了所有酒，大家拥抱在一起，相互搭着肩膀围着长桌转圈，她的背影一点点移动，视线跟着一起走，侧脸露出来时，她在笑，正脸完全在视线内时，她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手臂勾走。
也精准捕捉到了她从惊慌到诧异。
从人群中把她勾走的是一条蛇。
那女人长了双典型的上挑狐狸眼，烟熏妆衬得她十分冷冽，摄人心魄。
小鹿眼睛似的纪清荔在她面前像是猎物，而且是已经在猛兽嘴里血流成河的猎物。
两个拥抱又分开，那女人亲昵将她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指尖顺着纪清荔的耳根一路暧昧的往下停留在腰肢上，手掌轻轻一勾，一掐，她被迫着往前踉跄一步，鼻息近在咫尺。
他看见纪清荔冷下眸子，紧绷着脖颈往后抗拒，看见那黑色的指甲扣进她的皮肤里，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么白的肌肤会不会留下令人遐想的红痕。
老于和伊桑勾肩搭背回来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样，去下一个酒吧给你安排一场？”
伊桑惊疑，“每个酒吧都这么玩？”
老于坐下，老裴给了他们倒了杯冰水，他拍了拍伊桑的胸脯，“玩的是我们，不是酒吧。”
“这喝法，喏，那……诶？人呢？”
老于找了一圈，视线定格后，又不确定的眯起眼睛看了看纪清荔身边的女人，“这俩妖精。”
纪清荔被带到女人的那桌。
女人属于黑暗系风格，银色的饰品装饰全身，厚切的齐切口刘海，胳膊处一片面积很大的纹身，是双手合十挂着佛珠的恶魔，狭长蛇系的眼妆肆意张扬，嗜血冷漠。
此时她勾着纪清荔的耳垂，嘴角噙着笑，暧昧混乱。纪清荔冷着眼拍开她的手，明着白了一眼，抬起酒杯重重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挨着说话，纪清荔垂着眸子，女人直勾勾的看着她，手指划过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对视。
她是蛇，纪清荔是猎物。
但下一秒画风突变，纪清荔一改常态，变成一只狂到没边的猎物。
在抬眸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轻蔑一笑，歪起头，露出青筋泛起的脖颈，带着挑衅的意味斜睨着她，像是再说，有本事你就咬下来。
像是她的血液自带毒素，像是以自己为诱饵，引导她上钩寻死。
老于收回视线，继续说道：“这喝法是她和裘榆带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弄人，谁能想到后来变成了一种乐趣。”
……
晚风徐徐，几人踏上去第三家酒吧的路。
“你和她还能这么和平的坐下来喝酒？”
走着走着，老于还是问出口了。
纪清荔看着他从出酒吧开始的欲言又止，已经猜到了他肯定会忍不住问。
她停下点了根烟，“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一直没搞明白，当初你俩到底是谁背叛对方的？”
“你说呢？”
“你不像是会给别人戴绿帽的人。”
伊桑脸颊开始泛红，插嘴道：“戴绿帽？”
纪清荔瞥了伊桑一眼收回，将右手抬起来，纤细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刚才还没有的一串手链。
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带钻的，赔礼。”
老于也明白了，背叛的是那个女人。
一直惜字如金的季卿晏站在最里，从她身上挪开诧异的目光后对上了伊桑的眼，伊桑还在震耳欲聋的余音中没缓过来，实在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一个劲的追问着，老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纪清荔摘了手链放进包里，自顾自的往前走。
季卿晏看着纪清荔的远去的背影，莫名的勾了勾唇角。
接下来的第三家酒吧，纪清荔还是和老板认识。老于发动在古城的人脉，带着伊桑组了一局轮转，这一次的人更多了，季卿晏还是坐在吧台前不参与，喝着纪清荔推荐的特调，看着她在吧台内操作着调音台。
她放了一首点燃全场气氛的歌，黑色针织小外套挂在包带上，包放在季卿晏旁边的座位上，隐晦暧昧的灯光下，他问：“胸口的刺青是什么意思？”
“圣经里的一句话，羊与狮共处。”
季卿晏点头，“羊和狮子能共处吗？”
纪清荔抬眸，停顿了一下勾起唇角，“不能。”
话毕，她挪开眼打开手机，把老于和大家群魔乱舞的狂欢录了下来，随即发给微信的一位好友，等一分钟，她再次拿起手机，点开语音，贴近耳朵，边听边笑。
她又拍了一张照片过去，那边回了一句话，她回复ok，关了手机，抬起酒杯与季卿晏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她突然手臂举过头顶大声欢呼，全场掌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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