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祝祷
门外赫然来了一位白发老妪，拄着拐杖急切的呼唤着阿瑶的名字。
阿瑶有些意外，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月婆婆，到底出什么事了？”
月婆婆叹了口气，“你柱子哥出事了。”
“他前些日子进山后，便失去联系了，我还当他会和青山一同回来，结果今天被上山打猎的族人从山洞里捡了回来，伤得不轻啊。”
“老婆子我啊，想起你这丫头平日里囤了不少稀有的药材，便找你过来帮忙。”
九色鹿族很少生病，也就上山打猎偶尔会受些伤。
但能引起月婆婆这般着急的，情况怕是不简单。
阿瑶安抚道，“月婆婆，莫着急，我这便拿着药材去您家里。”
“阿瑶姐姐，是不是我哥出什么事了？我也要去！”
小石头急着跟了出来，但很快被青松抱了回去。
“莫急，你哥没事，先在青松哥哥家里玩？”
“......”
等阿瑶和冥煜赶到的时候，柱子已经陷入昏迷。
进气少，出气多。
身上也开始有了兽族的特征，头上的九色鹿角显露出来。
“怎么会这样？”
月婆婆抹着眼泪。
九色鹿族自隐居以来，死亡者多半都是因为到了年限，意外身亡者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主要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
谁能伤他这么重？
阿瑶心里不是滋味，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株百年老参。
切了几片，放在柱子舌底含着。
又将剩余的交给月婆婆去熬成汤药了。
冥煜将一切看在眼里，想要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直到阿瑶面色怪异的扯开了柱子的袖子。
原来那小臂上竟然有两个黑红色的孔洞，连带着周围的皮肉都有些发青发黑。
这...这像是被蛇咬的。
冥煜不动声色的嗅了嗅，只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普通的蛇自然对九色鹿族没什么威胁性。
但这次的蛇毒，着实有些棘手。
阿瑶咬着唇，也没了主意。
“这蛇毒，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解毒的方子都差不太多，最主要的是得有一味药引。”
冥煜又细细看了那伤口，心中有了答案，“什么药引？”
阿瑶有些丧气，“就是那蛇的血作为药引。可是蛇已经不见了，这药引如何能寻到？”
冥煜心念一动，“非得是那条蛇的血吗？”
阿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乖乖答道，“只要同类的蛇，都可以。”
那便好办多了。
冥煜笑道，“不若试试我的血，我是黑蛇族的，说不定与那条蛇是同族。”
阿瑶眼睛唰的亮了，“我怎么没想到？不过，真的可以吗？”
少女小鹿似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期待，冥煜忍俊不禁，“当然可以。”
“那我替柱子哥，多谢你啦！”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
......
柱子喝进药后，果然脸色好了很多，手臂的毒血被放出后，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阿瑶有些欣喜，“果然这药引没错。”
只不过，柱子哥怎么会被黑蛇族的人给咬伤呢？
难不成是冥煜口中说的那群追杀他的仇人？
两人明显想到了一处，面面相觑了一阵。
直到月婆婆端着个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多亏了你们出手相救，不知道你们吃没吃饭，我这里有些果干，你们吃些垫垫肚子。”
冥煜刚想推脱拒绝，阿瑶就已经接了过去。笑意盈盈道，“多谢月婆婆。”
随后催促冥煜，“你快尝尝，月婆婆做的果干很好吃的。”
冥煜只得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入口稍微有些酸涩，等劲头过去后，又能品出些甜味。
但黑蛇族向来喜欢荤腥，这种酸酸甜甜的也就族内的雌性或者是未成年的小孩子爱吃。
冥煜牙齿有些发酸，但面上仍镇定的很，“不错，是很好吃。”
月婆婆有些惊喜，“既然你喜欢，那正好，我这里做了不少，我这就给你装起来些，让你们带回去吃。”
冥煜额角突突直跳，“倒也不必如此…”
只可惜月婆子已经走远了。
阿瑶这才悄悄的跟冥煜说道，“月婆婆这是感谢你呢，你就收着吧，不然她过意不去。”
月婆婆的儿子和儿媳早年间私自逃出游鸣山，后来遭遇不测，双双殒命。
只留下少年时的柱子和尚在襁褓的小石头。
这些年都是月婆婆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的，自是心酸和不易。
冥煜这才知道其中渊源，沉默着不说话了。
等月婆婆将东西打包好给阿瑶后，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了一句，“阿瑶姑娘，祝祷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要现在开始吗？”
祝祷？
冥煜下意识的看了阿瑶一眼，只听阿瑶柔声道，“柱子哥伤的严重，身子亏损了不少，还是现在祝祷较好，也能早些祛除邪气。”
这等玄之又玄的事，冥煜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便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只见柱子被放在了草席上，头前三步之处摆了一张长桌。
桌子上摆放着些许果子，以及一块兽骨。
兽骨前放了一碗清水。
阿瑶手里拿着柳条，嘴里嘟囔着冥煜听不懂的话语，等到结束后，柳条便浸入清水中。
阿瑶将柳条虚虚的打在柱子身上，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仿佛只是为了将上面的水甩落下来。
“咳咳...”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柱子头上的九色鹿角忽然光芒大放，随后渐渐消失，而他身上其他出现的兽化特征也都消失不见。
柱子轻咳两声，似有醒转的迹象。
“成了，成了，阿瑶姑娘，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月婆婆满脸感激，“我这老婆子年岁大了，腿脚也不灵便了，果然祝祷一事，还得你们小辈来。”
两人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冥煜已经无暇去听了。
在这大陆上，兽人族平常都以人形示人，只有能力不足者或是孩童才会保留兽族的特征。
刚刚那人受伤严重，分明已经出现了兽族的特征，怎么祝祷过后，又恢复正常了？
难道这就是九色鹿族的特殊能力？
“冥煜，柱子哥还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吧。”
冥煜敛去眼底的震惊之色，应了一声“好”。
转身欲走之际，冥煜余光中忽然看到柱子身侧躺着一块反光的物件。
那是一块沾了血迹的蛇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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