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许是提到了哥哥的大名后，水晶又有点怕眼前这位告密，些微有点心虚。
“你找我干什么？”
“那什么....饿不饿，我准备弄点吃的。”宇灿保姆上线，搓了搓手，绽放一个无害的笑容。
“我要吃冰激凌。”
“不行。”王保姆摇摇头，其实手心已经紧张的捏紧了，“被你哥知道了，我肯定死的比吴大昌还早。”
“我们都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闵水晶，你不要试探你哥的智慧。”王保姆再次摇头，非常坚决。
“好吧....”从进屋到现在，王宇灿终于看到了这位少女妥协的时候，“那我能吃什么？”
“牛奶，药丸。”
“烦。”水晶烦躁的踹了一脚地上乱七八糟的纸片，没想到最底下有什么东西，反而因为这股力量轻飘飘的飞出来了。
水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找到了.....”水晶迅速把纸铺在了自己面前。
“你说的...不是手札吗？”王宇灿外头瞄了一眼，“我还以为是册子.....什么的.....”
“是册子。”
“那这个......”
“消失了。”水晶绝望的抬起头，“竟然自己消失了？！”
王宇灿实在不忍心提醒她，手里握着的最后这张纸，已经在她不自觉用力的转瞬间，也碎成渣渣了。
“那什么，身体要没问题就出去晃晃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王宇灿趁机拽住水晶的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吴慕青再次被响动打断，她看到已经熟悉的黑猫正不太情愿的朝自己缓缓走来，几步跳上自己对面的沙发，懒洋洋的趴在椅背上，歪着头定定的打量着自己，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你没事了吧....”吴慕青小声的问了一句，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
黑猫歪头的姿势从左边换到了右边，虽然没吭声，但它显然也没有表示什么负面情绪。
“我.....”吴慕青张了张嘴，看着琥珀色的猫眼，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水晶疑惑起来，她只是有点饿，等着开饭的时候想趴一会，却没想到吴慕青的脸上好像戏很多的样子。
听到黑猫懒洋洋的叫声，吴慕青咬了咬嘴唇，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应该主动去看你的，但我不敢...对不起....”
水晶更加疑惑了，打伤自己的不是吴大昌吗？难不成还要替她表哥道歉咯？
“可能我习惯这样了吧....”吴慕青苦笑两声，她其实不太能听懂水晶的话，但退一步说，反而这是件好事。
不习惯于告诉人类的话，也许能很自然的告诉一只猫，至少在她眼中看来是如此的。
“以前，我上初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有个女孩，她也像你一样，喜欢帮我....”
乍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开头，只是吴慕青的表情，却并不能让人觉得很乐观。
是的，她也不是第一天就变成这个样子，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有人也曾经为了欺负她而内疚甚至道歉，但这一切最后，都会走向最坏的那个结局....
那位学姐因为无意间撞到了吴慕青被欺负，便仗义出手阻止了。
起初，吴慕青对她确实充满了感激，并且坚定的相信她简直是像救世主一样出现的。
学姐是个小干部，正义感强，有领导力，也热爱把一群人凝聚在自己周围。
于是，学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因为她是不能忤逆救世主的意思的。
被营救下来的吴慕青，很快被她推到了自己领导的学习小组里，成为书写学姐自己英勇行为的一块丰碑。
“你就是太自闭了！得外向一些，走出去，交点朋友，你看谁敢欺负你？”
“你要注意下自己的仪表，天天邋里邋遢的，当然容易被人攻击了！”
“今天一定要参加我们的运动比赛啊，身体要强壮才行！”
......
吴慕青的日程表就这样被排满了。
她根本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也听不懂学姐的小组在研究的课题，更别提运动比赛里做哪些看起来极其简单的进球了。
而看起来，周围的人也并没有给她去学习的机会，每个人都用一种厌倦的眼神打量她，因为她的蠢笨，而让整个小组进度被拖累了。
吴慕青变得更蠢更笨，更自闭，霸凌的人从同班级的推搡，变成了高阶学姐们的冷暴力孤立。
在她看来，身体和心里收到的欺负，并不见得又太大差别。
犹如一直在磨损的弓弦，吴慕青作为弓本身，知道早晚有断裂的那一天，而一旦到了那个时间，势必要伤害到使用弓箭的人。
她试图提醒学姐，表达自己的不适应，但总是被学姐一句“坚持坚持再坚持”，给推搡了回来。
结果，那一天提前到来了。
加入学习小组一个月后，学姐的小组在羽毛球比赛里输掉了，输得原因显而易见，球拍断了。
一只球拍怎么可能刚好在比赛的时候断掉？
学姐连夜开了检讨会，要求组员给一个交代，最后几乎所有参与比赛的人，都把手指向了吴慕青。
一定是因为她的蠢笨，而造成了输掉比赛。
吴慕青只能笨嘴笨舌的替自己辩解。
明明羽毛球队的队长亲口对她说，最好不要在比赛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让蠢笨的她参与进来，连累组员。为此，她连球馆都不敢靠近，怎么现在变成了她是罪魁祸首呢？
于是，吴慕青越辩解，其他队员便越厌烦，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描述，自己看到的吴慕青的种种“恶行”。不到五分钟，在场的十余人已经讲出了一场完美的“犯罪”。
跨时一周，精密计算，层层实施......
完美到吴慕青一直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做下这些事的，竟然是“蠢笨的自己”。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学姐恶狠狠的看着吴慕青这头“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一路带着你，没想到你反过来害我？！”
“我....”吴慕青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因为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学姐都不会相信了。
“难怪以前你会被欺负！那么多人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原来还是你自己有问题！”
熟悉的说话方式，一句接一句的丢在了吴慕青的脑门上，她本觉得自己应该早就习惯这些事了，但没想到再次经历的时候.....
却还是这么难过。
被驱除小组的吴慕青，日子变得更糟糕了，对比被欺负之前，她身上又多扣了一条“罪状”，变成了农夫与蛇里面，版本最恶毒的那条蛇。
为此，她不得不忍受三个月的形式更加严峻的霸凌，直到大家慢慢淡忘了这件事。
“所以呢？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水晶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显然，她没明白吴慕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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