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

  天气转凉,地狱的风依然血腥阵阵,但是,对于落颜,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像有句话说。久在花房不闻其香。久在鱼肆,不闻其臭。

  远处鬼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似掰断的藕,断断续续,聒噪而悲凉。

  “啧……真烦!”

  短短几天,她对自己的适应能力感到惊叹。明明这里的一切都让人,不,让鬼作呕。她却在短时间内适应了。

  她已经不是人了,几天之前刚刚心血流尽而死。

  落颜的母亲叫做落禾,是一位绝色美人。用一句诗来表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最贴切不过。

  自古红颜多薄命,落颜的母亲不是什么例外。

  自小被拐走,做了氓家的童养媳。小时候,落禾是氓家的仆人,任何姓氓的,都可以随意欺辱她。最严重的一次,瞎了一只眼睛。十六岁,和氓家已经三十岁的傻儿子生下了落颜……

  那天,下着雪……

  “啊!老氓婆子,你那童养媳不行了!”

  “接生刘婆子!你给我保孩子!!那女的死了没事!”

  “一条人命哟!造孽哟!我不过是擅长给猪接生的婆子哟!”

  “你弄死的人少吗?”

  “那也不想再弄死一个啊!”

  “你给老婆子我保孩子就行!哪那么多事!”

  鹅毛般的冬雪簌簌飘落,不一会,就在地上堆积一尺多厚。整个天空都是诡异的红色。

  简陋的木屋里,寒冷的风从墙角的巨大窟窿里灌进来。人呼出的空气都冒着寒气。

  烛火扑闪扑闪,眼看就要熄灭。

  “哎哟哎哟!你这氓老婆子怎么怎么不近人情呐~”

  “你给我闭……”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正在进行的争执。

  “哎哟!出来了,这娃娃呀~真是累死……”刘接生婆的面色瞬间凝重。“这小娃娃……怎么头发是紫色的!”

  “啊?不对,怎么是个女娃娃啊!你这该死的婆子,你当时不是说这女的肚子里是男孩吗?”

  “怎么骂我啊!我只是推测,推测!”

  “你瞎了吗?不好好给我看男女!要这女的已经多了张嘴!要她?还不如让她去死!”说话间,氓老婆子站起来,在落禾身上狠狠地踢了两脚。

  “唔——”

  落禾痛苦的动了一下眼皮。

  “该死的东西,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这么没用!”

  “唉……这女的真命苦哟……”刘老婆子在旁边啧啧叹息,却没把脚边的稻草捡起来,为落禾盖上一根。

  “没你事了,拿钱走人!”

  “多给点啊!多少年的乡里乡亲了!”

  “没管你要倒贴就不错了,生个女娃娃!”

  “这怨我哟?”

  “行行行!滚滚滚!”

  “唉~死老婆子哟~”

  ……

  那天……得知落禾生了女儿的氓家人一轰而散。

  “呵哈哈!哈哈,妈!妈~我要和媳妇玩游戏!”说话间,氓家的傻儿子就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裤子!连跑带走的跑向小木屋。

  “你特么给我回来,狗东西!”

  氓老婆子一把揪她的大儿子耳朵,还露着半个屁股,没等他提裤子,就把他拉了回去。

  雪夜,血夜,第二天的落禾,必定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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