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事心魔
青袍怪人刚刚一掌虽然没有发出去保住了性命，却也更虚弱，仍是死死看着土行者，道，“那绣帕！那绣帕拿给我！”
土行者缩手，看着绣帕，暗想，“这金线细细密密绣着的“麒麟送子图”真是邪门！那小的着迷，这老的更疯。”知道这下真的脱了危险，恢复了平常语气，道，“你说拿就拿！没门！”
青袍怪人的眼中也变得凄哀，皇宇终究看不过一个消瘦老者露出这般深情，走到土行者身旁，拿过绣帕递到了阁主身前。
阁主的目光死死看着图纹，慢慢伸出了干枯露骨的手接过。
土行者起身，拍拍身上的灰，道，“你巴结那老头儿做什么……”话语未尽，阁主目光的目光又是一厉，刺向土行者，狠道，“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土行者心下吃了一疙瘩，倒忘了回答。
“快说！”
皇宇道，“老前辈，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绣帕连同其它绣品，是我和这位景天兄弟从一位大娘手中买回来的。”
“她！她竟在这寒漠城中！”阁主两只手紧紧抓着绣帕，“快说！她现在在哪！”
众人面面相视，土行者走到大耳汉身旁，疑道，“这老头儿是不是神智不清了。”
只有皇宇还认真答道，“我们看她落魄，却未成留意她的去处。”
佛面阁主听完，只顾看着绣图，怅然道，“她！还在恨我！”随即又抬起头道，“帮我做成这件事玄谱就归你们。”
皇宇虽然尊他老迈，但是杀这杀那的事情是万不敢接手，阁主已经冷静许多，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只想要见到绣这图的主人。”
众人更加不解了。阁主却只顾望着绣帕出神。
“佛面阁主在很久以前听说是有妻有女的，听说为了修炼玄功，落得妻离子散。”韩景天看着阁主，冷冷道。
“不错，你在给我做事前看来有所调查，可你只说对了一半。”阁主自从见到这绣帕之后嗜血的疯狂全消，话里竟也显得平和。
“哦？”韩景天倒也想知道他漏过了什么。
“十几年以前，我凭借家传玄学，和继承的财富来到这寒漠城，得到佛面阁主的称号。那时候在逍遥楼中遇到了精通刺绣的丽娘，替她赎身，不顾世人眼光，礼教约束娶她为妻。初时我们夫妻和顺恩爱，可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多年未得一孩儿。我夫人盼孩子，天天就绣这“麒麟送子图”。后来终于是老来得女，我们都欢喜的很，不想女儿却身患怪病，天生血中有疯热，颇似小兽。世人都道冤孽生出怪物，我偏不信！我定要治好我的女儿！后来听说只有玄冰之气能够治得我的孩儿。”
“呵！可是天玄宫人自恃血脉高人一等，何其傲慢。寒漠城与天宗素来就没有往来，更谈不上深交，就算我妻子跪地哭求，也无人看我重病孩儿一眼！说什么大战在即，局势莫测不能为下贱小童耗费玄气。”
“可你却练得玄冰之气，天宗人教你的？”韩景天不解。
青袍怪人嘲笑，道，“报应啊！报应！偏偏邪族毁的就是那天玄宫！偏偏天玄宫的夫人孩儿就逃到这寒漠城来，那夫人又是何其哀求我就她孩儿！！可我一想到我的妻子又是如何哀求！呵！”
韩景天也皱起了眉头，皇宇感到了脊背一寒，不住的摇头，叹道，“那天玄宫的母女后来如何？”
“呵呵！那母亲拿出诀谱苦苦哀求，我倒是收了那诀谱。只是极恨天宗的自恃高贵，你们不是有血脉嘛！不是有玄寒之气嘛！自己逃吧！哭吧！至于后来她们无望，逃入迷林之后又如何，我一点都没兴趣。”
如此作为，皇宇听得很不是滋味。韩景天又问，“既然得了玄谱，你又如何落得妻离子散？”
“我得了玄谱，自以为孩儿有救。我妻子听闻，也不再整天以泪洗面。我按玄谱练起了心法，只感觉身体原本的玄气被吃尽。心下大惊！但为了孩子只得咬牙坚持，后来玄气杯吃净，生出的玄寒之气开始啃噬起我的身体来！”
众人这下明白了他为何会从佛面变为干枯的僵尸面。
“丽娘看在眼里，心痛哭劝我别练了。我又怎么忍心看她为了孩子继续整天以泪洗面，玄寒之气腐蚀完我的身体，终于开始转化成玄冰之气。丽娘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叫我止住，可以救孩儿了。那玄冰之气竟然也能侵蚀到我的心志，我已经走火入魔，只想越练越精，提升自身玄气，已经丝毫不将哭泣的妻子和怪病的孩儿放在眼里。”
皇宇听到这，暗思道，“看来这正邪争夺的“神玄诀”终归是本邪谱。”
“后来我的孩儿越大越有小兽的野性，有一天居然听到沙漠中狼群的呼唤一去不归…我的妻子失去孩儿，求我一同寻找，我一心只想练功。后来她也消失了，而我的神志仿佛也被玄冰之气控制，只想提升玄力，也就有了后来的漠钩赌坊，还有密道中倒下的那一群赌徒。
皇宇叹道，“老前辈修炼玄冰之气的初衷是为救孩子，没想到后来却会背道而驰…”
韩景天却一脸冷毅，道，“你早已抛妻弃儿多年，怎么会在今天又想见她们？”
佛面阁主凄然道，“密室中我掌控我的玄气尽数被击散，我刚苏醒时，还未摆脱体内残余玄气的控制。给了我对削弱它们之人的恨意，我最后一击，想着早已失去一切，一死了之不过如此。可…可…丽娘终归没有放弃我！她的绣帕冥冥之中让我给自己留了一口气！我要去见到她！我…我要，求她原谅我！”
“老头儿！你们孩儿已经不知所踪，你现在游是个废人，拿什么，求老太婆原谅？”土行者又改不了脾气上前说道，这会儿佛面阁主再没力气打他，整个人如脱去了力气一半，眼神空洞无望，喃喃道，“是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皇宇看阁主纵然有错，现在也实在可怜，低头对土行者道，“放过者老前辈吧。”
土行者心也有点软了，不过还是嘴硬，伸手指向佛面阁主，道，“我是怕这贼老头使诈！他刚刚差点打死老子！”
皇宇注意到他手上的咬痕，道，“你被咬着了？”
土行者一抚手，道，“真是个坏徒儿，收她第一天就为了一条绣帕咬师傅！以后肯定要掀翻了天！！哈！哈哈！这点像她师傅我！”
皇宇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口中喃喃道，“女儿，绣帕。怪病，狼群，说不定！狼女就是他女儿！”他当即回头想将这个想法告诉芸碧，房中一看，却没有看到芸碧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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