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波动

　　在索尼音乐的会议室里，乃木坂46的全体成员围坐在桌边。单薄的长条状的培训桌、轻便的椅子拼成需要用到的形状，让空间可以根据需要随时调整，这是几乎所有RB公司的传统了。空间永远是不够的。

　　而现在，成员们分成前后两排，前排成员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坐在后排的，紧紧把手机攥在手心。

　　刚才宣布了今天公布选拔名单，并且以这种方法，大家其实内心都是拒绝的。宣布这个名单的过程越长越复杂，对成员的折磨也就越深重。

　　但，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次试炼，一次成长的过程吧。

　　佐久间提前来到了导播室。他是在秋元康、村松俊亮的簇拥下进入导播室的，哪怕那些不认识他的，也不敢吱声。

　　看着摄像把镜头对准一个个成员，佐久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一声不吭。

　　白石麻衣的电话第一个响起。当她听到电话里传来：恭喜你，你已经进入第一次选拔名单。”

　　白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既是兴奋，又是释然。这一刻，她自己也无法描述究竟是为了什么。

　　桥本看着眼前的摄像机兜兜转转，关注着各个成员，每个人的表情都被摄入其中。已经有一个人离开，剩下的每个人会是什么表情？开心？伤心？气愤？恼怒？等等等等，都会被镜头放大，都会成为节目作家的材料吧。

　　桥本决定，自己不要成为这样的材料。她就那么微微低着头，脑子里盘算着这期节目大概什么时候播。

　　她们一个月里已经集中拍摄了好几期了，每次20多分钟的节目，她算算应该已经能用到明年2月份。除了一开始介绍成员，介绍综艺流程之后，其他的节目收录大部分都是分组进行，自己的参与，也就是最近开始的吧。而且也重复了一些之前收录的项目。

　　其他成员的项目，包括东京内的游历体验等，似乎放在哪里都没什么问题的样子。而其他成员也有参与了一些，节目一开始虽然说是选拔组，但也许是效果不好，也许是粉丝反馈，后来大家陆续都有参与，无非是程度不同。以及那些会按照成员是否进入选拔而剪辑掉的部分，也许士大夫们，导演们早就在为今天进行准备了。

　　松村沙友理被第二个叫到的时候，桥本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镜头对着她的时候，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不露出任何表情。

　　而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在成员中间，只有她是开着万年振动模式。

　　桥本接通了电话。

　　“恭喜你，已经进入了第一次选拔的名单。请向下一个地点移动吧。”

　　桥本克制住自己，冷淡地说：“谢谢。”

　　她努力不看那些为她开心或者诧异地看着她的人，走出了会议室。她的表情也只有在迈出会议室的那一瞬间松动了一下。

　　在导播室里，佐久间赞赏地说：“表情不错。虽然，很不偶像啊。”

　　秋元康一脸尴尬。现在所谓的偶像标准之类，基本上主流都是他过去几十年建立起来的。

　　“其他曲子呢？都弄好了？”佐久间问：“你该不会又拿AKB的曲子来充数吧？”

　　“做了个变调……不过，的确。”秋元康还是很尴尬。

　　“应该还考虑了给那些落选成员的歌吧？你们一个个不敢冒险，不敢走出偶像的核心标识区域，估计那首歌比《窗帘卷卷》还强点。”佐久间说。

　　今野义雄看了看秋元康：“还真是……都被你猜中了。我也更喜欢那首《左胸的勇气》。”

　　村松俊亮问：“你对偶像行业的研究那么深，请千万多给我们出主意啊。可你自己要藏在后面……不用你亮相，我们私底下聚会讨论就可以。”

　　“我没觉得你们做错啊。只是你们做的事情，基本上我都猜得到。我说了我只做加分的事情就行了。比如，你们准备怎么安排那些没进选拔的？这组人怎么称呼？”

　　“暂时是准备叫under组。”今野说。

　　“你看……用词还是有点狠。不过这也没关系。那你们还是准备维持每单选拔，根据每单的定位、人员适应性、人气高低以及其他可参考要素来选人的吧？那under你们要怎么安排？宣传资源怎么安排？工作怎么安排？除了训练，没其他工作的话，怎么维持士气和状态？”

　　“你不关心C位，反而关心under组？”今野奇怪道。

　　“C位？生驹里奈啊。”佐久间说：“毕竟是秋元桑参与的团，偶像感、中二感、少年感、原石、地方出生……短发……我漏了什么吗？”

　　大家全都沉默了。佐久间的洞察力，和对行业的了解真的是非常可怕。从和丹羽的沟通中也知道，佐久间最近非常忙，忙于布局，忙于做各种行业准备……基本没怎么过问乃木坂的事情。但他就仿佛能参与到他们的会议中一样，那些关键词，那些理由还真的都是。其实，丹羽都没怎么过问团员们的事情，只是需要他在，就提前和他说好，让他过来开会。

　　“所以啊，很多事情我不必一直盯着，自然而然就想得到。我听说了，takahiro和孩子们有个约定，把大家对舞蹈的嫌弃变成了期待。很有趣呢。我都没想到。所以啊，我要花点时间，准备一下，给她们一个大礼包。”佐久间说：“我倒是不怕努力了，成长了然后终于有一天进入选拔阵容。我怕的是，努力到了极限，因为风格和定位问题，进不了选拔……那样太伤人了啊。”

　　丹羽愣了下：“唉？你在搞这个？这可是大麻烦啊。”

　　“搞定了。之后就是花时间了。”佐久间说：“之后你去部署落实，晚上去我那里喝酒，给你文件。”

　　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只知道佐久间又搞出了个不小的事情。而这事情他又要隐身幕后。

　　“佐久间桑，我们预计是明年2月发一单。你预计销量会怎么样？”

　　“反正你们说5个月赶上akb，那是绝对没戏的。”佐久间毫不客气地说：“5年估计差不多。一单，20万以下吧。对新人或者别的什么，或许是不错的成绩。对索尼，对你们目前的投入，还是亏的吧？”

　　村松俊亮不吭声了。佐久间说的，完全没错。佐久间说的亏，也不仅仅指CD发行。也包括他们整个项目公司的盈亏平衡。虽然佐久间自己贴掉了整个团的成员的宿舍那边，承担了很大一块费用，但就乃木坂46LLC而言，成本还是太高了。

　　就在他们讨论着的时候，选拔名单发布完了。几位大佬们反而凝重了起来，一点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先走了。你们估计还有集合成员们进行宣传的事情吧。我们这几天里再约一次，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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