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

　　我做了一个梦。

　　身形矍铄的老人，坐在木凳上，望着冶炼炉出神。

　　叹了口气，活动身体，拿起手边的大铁锤，击打着赤色的陨铁。

　　不知过了多久，绿色的叶子凋零，蒙上层晶莹的白花。

　　太阳升起，化开了赤色的铁液。

　　抬头，老人身后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影子，肌肉虬结，闪烁着电光。

　　我还要看下去，可是，额头传来冰冷的凉意。

　　画面如同镜头般拉远，屹立于天空，脚下是奇异的画面。

　　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拿着金色的铁棒，对着天空。

　　“好奇怪的猴子。”

　　梦呓声，银白头发的女孩惊喜的站起身，然后皱眉。

　　睁开眼，我看到是雪语姐冷厉的眼神。浑身冰凉，如同处于数九寒天。

　　我拉上被子，哆哆嗦嗦的问，“雪语姐，谁惹你了？”

　　她挑了了一下眉毛，清冷的声音从牙齿间流出，“没谁。”

　　明明看起来就很生气，真是不坦率的女孩。

　　我这样想着，不自觉在被窝里抖了下，扫过周边的环境。

　　整洁的小屋，充满浓浓的山草气味，房梁上挂着几个写着“药”的纸包。在我两手边各有一个床铺，深蓝色的被褥，工整的叠在角上。

　　身穿灰色马褂的中年人掀开帘子，缓步走到我面前。

　　观察了好一会后，四指切在手腕，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姑娘，没什么大事，只是操劳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谢谢前辈。”雪语姐独有的清冷声音，即使是感谢，也不由使人感觉凉凉的。

　　他摸着山羊胡，“不用客气。”然后向我叮嘱道：“很少见到这么用心的小伙子了，十天内不准制作灵卡，并且下次做的时候，最好带个助手。”

　　我讪讪笑了笑，起身，注意到了雪语姐桌角旁边放着的卡片。纯美的乳白色，普通品质。

　　以为最少会是精良的，就算是优秀，也有渺茫的可能性，可是。我的心情变得沮丧，不过，想到这仅是第一次，又重新振奋起来。

　　成功了，就好，把它呈给教习，一定可以的。

　　然而，事实证明我太想当然了。

　　两天后的下午，趁着教室没人，我偷偷溜进卡师班，将自己的作品呈给教习。

　　他粗略地扫了眼，看到我眼中的神情，说，“放学后再来吧。”

　　我满以为会成功的，会被刮目相待，会被寄托名为“将来”的希望。

　　可是，赤色的夕阳如血，挣扎着度过珍贵的三十分钟。

　　我拿过教习准备的浅黄色草纸试题，撩撩草草写了许多，头颅低垂，想等待审判的罪囚。

　　“五十七分，自学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

　　剩下的话我没听下去，踉踉跄跄抄了个偏僻的小路，躲过雪语姐的等待，孤独的徘徊了许久。

　　扔下卡片，又慌忙的趴在地上捡起，拭去灰尘，像曾经一样无声哭泣。

　　雷电的影子在身后汇聚，莫名的，我手中浮现一柄清亮的宝剑，指着前方粗壮的大树，发泄般的划过道道剑光。瞳孔中迸射出火焰，剑身燃起，赤色的流液重铸为金色的长棍。咻的一声，带着电光直入云霄，插入土黄色的大地。

　　藏在小山丘的银色蓝瞳女孩不发一言的望着，眼见李唯一走远。靠近，手掌拍向树木，枝干顿时分崩离析为无数小块，切口处笔直光滑，没有一点粗糙。

　　手指探入圆形棍洞。寒霜凝结，形成透明的冰柱。等接触到了底部，向上一拽，透蓝色的冰柱向天空延展，与旁边的树木齐高。

　　“青铜？”她皱着眉头，疑惑地望着远方，“不对，还差一点”，然后，露出李唯一觉得永远不会见到的震惊神色，紧握粉拳，“开什么玩笑，这种程度，是黑铁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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