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鬼师传承：柳暗花明又一坑
老鼠不听我阻止，站起来举起棍子朝那高空扔去。
漆黑之中，只见那棍子居然发出淡淡光芒，直奔姜建平口中所说鸡蛇怪而去。
姜建平：“它冲下来了！快躲！”
说完姜建平一个翻身，就朝石台边爬去，掉下之前一把抓住我，我们两个双双掉入水中。
大黑它们在姜建平控制之下也跳入了水中，大黑还不忘把小黑也咬了下来。
老鼠对着冲下来的鸡蛇怪喊：“小鸡怪受死！”
入水动作过大，导致我左肩又是一阵疼痛，我忍痛喊老鼠：“快躲！”
姜建平打开手电直接朝老鼠照去，也叫着：“快下来！”
我们看见那鸡蛇怪自上而下朝老鼠冲去，气势汹汹，但还没挨到他，就被空中的棍子砸中，然后那鸡蛇怪就像被高压电打中一般，浑身僵直地往下继续砸来，老鼠跳起来接住棍子，然后跳入水中。
这鸡蛇怪比之前溶洞里那一条明显要大上许多，“嘭”的一声砸在了石台之上，头尾皆伸在石台外面，不再动弹。
老鼠在水里游着：“哈哈，这小鸡怪不堪一击。”
我看着那鸡蛇怪，却没有感受到它的灵魂脱离身躯，这代表它并没有完全死去，于是说着：“你别得意太早，它还活着。”
姜建平：“还没死？之前鼠哥就是一棍子敲死另外一只的啊。”
我：“希望它马上死去，不然会是大麻烦。”
姜建平：“什么麻烦？”
我：“它要真是龙身，肯定擅长游水，你们说呢？”
老鼠：“那打死它不就没有麻烦了？”
话音刚落，那鸡蛇怪居然醒了过来，一声嘹亮的鸣叫，它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水面
老鼠：“龙哥你真是乌鸦嘴。”
我：“少废话，快退开！”
然后远离岩壁，率先往刚看见的另一处石台游去。
姜建平跟大黑它们紧跟后面。
老鼠：“你们怕什么，我再敲它一棍子就是了！”
说完踩着水，双手横举棍子，念念有词。
我：“建平，背包！背包还在台子上吗？”
姜建平：“忘记了，现在拿不到了！”
我听他这么说，转身又往回游。
老鼠这时再次朝那鸡蛇怪掷出棍子。
姜建平：“龙哥你干什么？那鸡蛇怪只有鼠哥才对付得了。”
我：“我他娘祖传法器还在那背包里！”
姜建平：“等鼠哥杀了它，再拿不迟！”
我：“不行！万一掉水里了，就捡不回来了。”
我们这边说着，老鼠掷出的棍子也到了鸡蛇怪面前，这一次它却往上一个纵跃，躲开了攻击，然后又重重的再次砸在平台之上。
老鼠：“我靠，还敢躲？”
然后也不知他念着什么，那棍子居然又凌空飞回到他手里，带着隐隐光芒，就像一根黄色日光灯管照得他面前的水面，波光粼粼。
这一次他没有再念咒语，直接又把棍子掷了出去。
鸡蛇怪又一次躲开了攻击，又一次重重砸在了石台之上。
我：“他娘的畜生，别砸到我宝贝！”
姜建平见我往回游劝不住，也跟着我游。
棍子又飞回老鼠手中，就在它再一次举起棍子的时候，“哗啦啦”，我们听见那鸡蛇怪身下的石台突然碎裂了，往河里掉去。
我急得加快速度游去。
姜建平一把没有抓住我，急忙喊：“龙哥，龙哥，先看看，别冲动！”
姜建平打开手电筒照过去，石台只剩下一半大小，其余部分应该是掉入水里去了，而两个背包一个挂在了石台断裂处，一个居然挂在了那鸡蛇怪前爪上。
鸡蛇怪下半身掉入了水里，上半身悬空着，全身靠咬在石台断裂处的鸟类大嘴吊着，两只前爪不停地在空中向上挥舞，想抓住石台边缘。
老鼠：“哈哈，这小鸡怪原来怕水，我送它一程！”
老鼠再一次将棍子掷出，这一次鸡蛇怪躲避不及，被一棍子敲中，直挺挺气绝身亡，尸体朝水里滑去。
我担心鸡蛇怪前爪上挂的是我的，急得朝那边猛游过去。
所幸离得已不远，我在那鸡蛇怪尸身将要完全没入水面前，抓住了它的头，顺着往下潜从它前爪上拿回了背包。
我踩着它尸体往上一窜便回到了水面，老鼠跟姜建平两个这时候离我两三米，打着手电筒对着我照，我扭过头靠着岩壁对着他们。
姜建平一个劲的朝我头上指，看来他要我把上面挂着的那个背包也拿下来，于是对着他说：“我他娘的左手痛，你来爬上去！”
说话间看见老鼠也对着我头上指着什么。
我跟老鼠的默契程度要高于姜建平，所以他的暗示我看懂了，我头上有东西。
我赶紧回头往上看，那鸡蛇怪死后灵魂出窍，正往上爬，似乎感受到我在注视它，它爬得更快，我从它的灵魂波动里感受到了它的害怕。
我说：“不要怕，它没有威胁，它似乎怕我。”
看来鸡蛇怪这种品种，跟我们所见一般物种不同，能死后拥有新的生命形态，要知道，生物死后，灵魂直接离体去该去之处，天堂或是地狱，只有那种怨念或执念极深的灵魂，死后躲过了鬼差抓捕做了游魂野鬼，才能滞留在阳间，而这鸡蛇怪看来不一样，包括之前死的那只也是，死后直接就能继续留在人间。
我低头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用赶尽杀绝，正准备开口叫姜建平或者老鼠过来拿上面吊着的那个背包，却感觉那鸡蛇怪的魂意在慢慢变得强大，似乎还带着攻击性。
我再看向那鸡蛇怪，发现它并没有变强大，反而是透着恐惧，趴在那岩壁上瑟瑟发抖。
我猛然回头，看见一对巨眼从姜建平和老鼠他们背后远处的水里浮出。
巨眼细长，泛着蒙蒙一层红光，露出四白，对着我这方向看了一眼，又沉入水中不见。
围着姜建平的大黑它们开始原地转动。
我赶紧喊：“快！快！”
紧张之下，居然讲不出想讲的话。
大黑它们这时躁动了起来，快速地朝我们来时岸边游去。
姜建平疑惑地朝自己身后看去，但他似乎看不见那对怪眼，又疑惑的朝我看来。
老鼠：“快你妹啊，龙哥，你快收拾那魂儿小鸡怪！”
我：“快——你们背后有妖怪，快跟着大黑它们游！”
姜建平先游了起来，老鼠也赶紧跟着游，我忍着肩痛搭着背包也往回游去，那挂在石台上的另一个背包我也没空顾及了，在祖传法器跟脆弱小命之间，我各选一半，选择了祖传小命。
那岩壁上的鸡蛇怪魂儿此时也拼了命的朝我们来处岸边游去。
这鸡蛇怪本身没有翅膀，无法飞翔，但魂魄状态下，它拥有飞行能力。
之前老鼠他们杀死的那一只也是如此。
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三人四狗拼了命的游。
老鼠：“龙——”
我：“闭嘴！”
老鼠：“狗——”
姜建平：“闭嘴！”
老鼠：“鸡蛇——”
我和姜建平：“你闭嘴！”
突然一阵滔天巨浪，然后我们全被抛向了空中。
“啊——”
“龙哥——”
“我靠——”
天旋地转之中，我们看见一只巨大的鸡头，或者说鸟头也行，头上长着一对犄角，双眼细长，嘴边却有长须，整个鸟头散发着蒙蒙的红光，这怪物张开大口伸出水面就朝我们咬来。
姜建平：“啊——要死了——”
老鼠：“龙哥——”
我：“你娘！”
姜建平：“龙哥，我还没有娶媳妇啊！”
“汪——汪——”
下一秒，我们就被那怪物吞入了口中。
我们似乎进入了一条隧道里，然后又像坐过山车一样，上下曲线颠簸，左右起伏摇动。
没有预料中的痛苦，身体也没有感受到被咬得支离破碎，但感觉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不一会，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
姜建平喊着：“龙哥！龙哥！”
我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正准备开口回答。
老鼠：“喊个鬼咧，每次都得扇他，让我来！”
我心想老子已经醒了，你他娘再打打试试。
“啪！”
我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我没有感觉脸上有疼痛感，我睁开眼，老鼠、姜建平和大黑它们全围在我跟前看着我。
老鼠说：“看吧看吧，必须打！”
姜建平：“确实是！”
我：“我警告你们，下次有任何情况再打我脸——这，是哪里？”
我看见我们在一个发着红光的空间里，这空间好像一节火车车厢里，车厢四壁发着淡淡的红光，车厢底平整，车顶离底部足足有两米半高。
我看着眼前的老鼠他们，等待他们回答。
老鼠：“你还好意思警告我们？你一个法师，每次中邪都是你，我们喊你半天不醒，怕你又中邪了！多次救你命，你不感激——”
我：“少废话，我问这是哪里？”
老鼠、姜建平：“不知道！”
我：“那边角落鸡蛇怪怎么回事？”
老鼠：“能怎么回事，我杀死的那条，它的魂儿，跟我们一起来的。”
我：“我们死了？”
老鼠：“我觉得我们是进了这怪物肚子里了，还没有死，但是随时都可能会死。”
我站起来看了一圈，觉得四肢活动灵活，连左臂都不疼痛了。
我：“老鼠你过来。”
老鼠走了过来，我抡起手臂给他就是一个耳刮子。
“啪！”
“龙哥，你！”
“你什么你？”
“有意思吗？我打你是救你，你打我却是为了报私仇！”
我：“你觉得痛吗？”
老鼠：“不痛——狗哥你来！”
“啪！”
老鼠：“痛吗？”
姜建平：“不，不痛。”
我：“什么情况下才会感觉不到痛？”
老鼠：“死了？”
姜建平：“啊？我们死了？娘啊，我还没有娶媳妇就死了？”
我：“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认为我们是被麻痹了，我左肩膀现在活动都感受不到痛，你们看。”
说完我左臂甩了十圈。
老鼠看着我，又看看姜建平，说：“只要没死，就不怕，我们怎么出去，龙哥？”
我：“还不知道。”
姜建平：“你别啊，老鼠说把你喊醒，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我：“我能想出什么办法，每次中邪的都是我！”
老鼠：“龙哥，你别过分啊，这种情况下——哎，哎，你们看，那鸡蛇怪……”
我跟姜建平看向那鸡蛇怪，它的一半身子开始与这车厢融合在一起，鸡蛇怪闭着眼睛，好似在安睡。
我打算用灵力感受它的状态，却发现催动不了体内灵力。
我干脆朝角落里的鸡蛇怪走去，老鼠跟姜建平制止我，我摆手让他们不要吵。
我左手掐诀，右手搭在鸡蛇怪头上，感受不到它有一丝害怕，跟之前在外面它所表现出的恐惧完全不一样。
但是我从它的魂意里感受到有一股更强大的魂意在侵吞着它，或者说，它被融合了。
我走回来，看着老鼠他们不说话。
老鼠看我表情凝重，这时不敢乱开玩笑了，只是盯着我。
思考了一会，我说：“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那鸡蛇怪的魂魄正被这怪物在吞噬，我想，下一步可能就是我们几个了。”
姜建平这时蹲下去看着小黑说：“龙哥，快看！”
小黑先前水里被大黑他们叼在嘴里，现在到了这里，就被大黑扔在了地上，姜建平可能发觉了什么。
我蹲下用手摸了一下小黑，说：“它因为躺在地上，也开始被吞噬了。”
姜建平：“那怎么办，龙哥你救救小黑啊！”
我看着姜建平，说：“你自己也知道，它已经没得救了，何况我是捉鬼驱邪，不是救鬼的。”
姜建平：“我感受到它在向我求救，它还能救，你想想办法啊，龙哥！”
我：“救不了了，赶紧想想办法，救我们自己吧，不然下一波就是我们几个了。”
老鼠：“等等，那鸡蛇怪跟小黑是死的，我们是活的，所以怪物只吞噬了鸡蛇怪跟小黑，而没有吞噬我们，我想我们不会被吞噬的。”
姜建平还在那里试着抢救小黑。
我：“老鼠你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你没有考虑到，如果现在没有办法出去，我们铁定也会死在这里，死在这里，我们就会被吞噬。”
老鼠：“都他妈死这里了，还在乎被吞噬啊。”
我：“你想死？姜建平，你想死？”
姜建平抬头：“不想死，我还要娶媳妇呢？”
我：“那好，你别管小黑了，你要是过意不去，等我们出去，我教你左家法术，用我们左家法术配合你们李氏运尸通灵大法，说不定以后可以救你的大黑们，现在我们想办法怎么出去。”
老鼠：“怎么想？”
我：“大家把物品拿出来清点一下，看哪些有用。”
姜建平：“我刚跟鼠哥都清过了。”
老鼠：“在你醒之前我拿我棍子试过，攻击对这怪物无效，你的朱砂枪早丢了。你那背包是狗哥的，不是你的，他包里面全是一些狗骨头狗玩具之类的，没卵用，让大黑它们也咬过这地方，滑不溜秋的，咬不动。”
我：“都试过了？”
姜建平：“我拿瑞士刀也试过，插进这墙壁，抽出来，连伤口都不会有。”
说完，姜建平从裤子兜里掏出一把折叠瑞士刀给我看。
沉默，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我开口：“你们想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用的？”
老鼠：“不用想了，现在所有东西都试过了，除了你那几个女朋友藏身的镯子。”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摸向上衣口袋，镯子还在，我解开扣子，从口袋里拿出镯子。
我：“差点忘记她们了，我记得她跟我说过，要我带她们走。”
老鼠：“都快要死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回忆过去，这时居然在这里撒狗粮。”
我：“她还说过，如果不带她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姜建平：“她提到‘这里’？”
老鼠：“意思带她走有生路？”
我：“对，不管是哪里，这个镯子肯定有玄机，我该怎么办跟她对上话？”
老鼠：“你是不是傻，滴血，亲它，或者你们念什么咒语，试试不就知道了？”
然后接下来我就花费了很长时间，滴血，念咒语，亲这个镯子，贴着胸口肌肤，甚至把这镯子放进了口中含着都没有用。
我又让姜建平跟老鼠轮流把这个过程做了一遍，仍旧是不得要领。
最后心灰意冷之下，老鼠从口里吐出玉镯，说：“这破玩意，不如砸了算了！”
然后举起手就要砸下。
我赶紧抢过来，口里念着：“不行不行，还有许多方法都没有试过，比如她叫路路，对，对，她叫路路，哈哈，路路，你在吗？”
“我在。”
突然我脑海里传来了她轻柔的回答。
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我接着说：“我们遇到问题了，能教我们怎么从这怪物肚子里出去吗？”
脑海里轻柔的声音：“你们已经到龙兽肚子里了？”
我：“龙兽？什么是龙兽？你说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长着大鸡头的怪物吗？”
她：“那就是龙兽了。”
我：“快教我怎么杀了它，然后我们好逃出去，不然我们死在它肚子里，你也出不去的。”
沉默，对方沉默。
我看了看姜建平跟老鼠，他们两个盯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鼠：“狗哥，你看他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一个人对着镯子自言自语。”
姜建平：“不知道，可能他在通灵。”
我懒得理他们，继续喊：“路路，路路？”
过了几秒钟，她：“你们杀不死它的，它本来就不是活物，它是死的。”
我：“什么？龙兽是死的？”
路路轻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对，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它就存在在这里，守护着这里，不让任何灵魂从此逃离，你们杀不死它。”
我：“那怎么办，我们杀不死它，如何出去？”
路路：“要出去，不一定要杀死它。”
我：“那是怎么办，你快告诉我。”
沉默。
等待。
脑海中又想起轻柔的声音：“要想出去，你们就得先死一次，你们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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