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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不!”卫盖风的第二个不字还没吐完,老冉已经一掌打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在死之前,卫盖风盯着秦紫幽,似是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救救……”

  她没说完便永远倒下了……

  天涯叹息了一口气,还不知道,卫盖风最后想说的是——救救她,还是救救她的男人!

  “走吧!”没有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秦紫幽声音冷静,“估计空锡楼的其他杀手很快就到了。”

  老冉耸了耸肩膀,一手一个,把秦紫幽和天涯都抱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他奶奶的,这玉天易有两下子,再来,我可招架不住,赶紧逃命要紧!”

  过了这么一夜,天涯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两人出自忆冰楼了……

  盘起腿,天涯坐在雪地上开始调息起来,亏了秦紫幽那身药人的血,天涯身上的大半毒素已经解了,余下的,他可以用内力自己逼出来,只是手肘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看起来,依然有些渗人,不过好在并没有内伤。

  “我只护你三天,三日后,你与空锡楼的一切瓜葛与我们无关。”秦紫幽因为体质的原因,从小就没有办法习武,这么一会坐在雪山上,她的唇角已经冻得发紫了。

  老冉打了个喷嚏,一拍胸口,望了秦紫幽,又望了望天涯,扯着嗓子吼道,“紫幽,你说他奶奶的,这还是个人话么?他娘的,老子大老远跑过来救人一命,你就只管三天,那三天后他死翘翘了,老子这几天不是白忙活了,不成!”老冉一扭头,“少说也要等他身上的伤好了,老子才走人。”

  “随你便!”秦紫幽乜斜着眼睛扫了老冉一眼,“楼主即让我护他三日,那三日后他的死活便与我无关。”

  “你这娘儿门,心肠怎么这么冷?”老冉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干脆一扭头与秦紫幽闹起了别扭,脸上的表情竟像是一个孩子……

  天涯吐出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灼灼地看了这二人一眼,“救命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边说着,天涯边咬着牙往手上的伤口加了一把雪,似是为了镇疼,“若三日之后,天涯还活不下来,也枉费夏姑娘的一片苦心!”

  “呵!”秦紫幽又是一声嗤笑,“苦心?她不过随口求了个情而已……”

  天涯沉默了下去,继而又重重摇了摇头,“不,不是随口,是夏姑娘……”他想说太多太多,然而,转念一想便又突然觉得,夏樱给了他怎样的勇气,这些东西,他自己心里明白便已经足够了,何必去与其他不干相的人去争论呢!

  秦紫幽一直在等着天涯的答案,见他说了一半却又突然不说了,也不多做寻问……

  然而,她的目光却渐渐变得悠远,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个红衣男子一直插在乌发上的木簪,他小心地随身携带,可是,那东西,却不是她的!

  裹了裹衣服,夹着雪花的风吹了过来,仿佛穿的再多,此时此刻也一点用也不没有!

  老冉打了个喷嚏,在雪地上跺了跺脚,不过一会的功夫,他已经赌不下气了,重新理会起了秦紫幽,“他奶奶的,冷死了!我说……我也够服你了,紫幽,你不是一点内力都没有么,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暖和?”

  闻言,秦紫幽地眸子闪了闪……

  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扯了一下唇角!

  冷么?可是,什么是冷?

  看着老冉,秦紫幽抬眸缓缓道,“你……知道什么是冷么?”

  真正的冷,可以叫人变得连一点血性都没有,真正的冷,可以冷到麻木,冷到把自己世界里所有的火焰,一点点亲自掐灭。

  天涯将目光从秦紫幽身上移了开来,这么一个不如武功的女子,而且样子又是那么美丽,可是,为何……他对她却存着如此深刻的恐惧?

  老冉凑到天涯身边,自来熟地冲着天涯挤了挤眼睛,“你小子身上的伤口不少啊!”顿了顿,没等天涯说话,老冉自己又开口道,“他奶奶的,最近那个烦啊!北冥玉的线索怎么都查不到,你说……灯烬大师那个死和尚,他死都要死了,怎么就不把迷团说清楚呢?伤脑筋了!”

  天涯看着老冉一脸的郁闷,正要开口,老冉突然又是狠狠一拍,把天涯后背的伤口都拍裂了,天涯一疼,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声没吭。

  “不行!我越想越不划算,那死和尚,他死了到好,把所问题都抛过来给爷,哪有那么便宜,我非得去挖他的坟,鞭他的尸去。”老冉一边点头,一边计划着要把灯烬大师的遗体送哪,“鞭了尸之后,我就把他丢进红鸾阁去,算了,还是丢红袖招得了,那里的姑娘才火辣!”

  老冉一直在喋喋不休,一开始,开涯还会认真听他说话,可是,时间久了,发现老冉总说不到重点,天涯的思绪也渐渐远了……

  不过,在一片白茫茫,四处都带着雪风的冰山上,有一点点话音还是可以叫人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安全,无论什么都好……

  冰冷的温度让天涯觉得自己还活着……

  心脏怦怦地开始跳起来,活下去,活下去!

  “啊?”天涯回神,眸子里突然有了焦点,“你说……她怎么?”

  老冉具体说了什么,天涯并不清楚,只是,他却可以肯定,从老冉口中一定听到夏樱的名字!

  “想什么呢?”老冉翻了个白眼,却还是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说……你守着夏樱那么几天,是不是很佩服那女娃子的?”

  老冉的语气渐渐变缓,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去,仿佛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别说你了,我也很佩服那女娃子的,年纪不大,可是……”老冉眉头拧成了一团,纠结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什么词,终于一拍胸口说道,“反正……比我强!”

  没由来的,天涯便笑了,身上虽冷,心里却暖暖的,“是的。”

  咳了两声,天涯又问,“怎么……你之前也与夏姑娘接触过!”

  天涯对夏樱的了解那么少,如今,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知道她,了解她的机会。

  “算是……也不是吧!”老冉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愿对天涯说的更多。

  虽说老冉看起来咋咋呼呼,可是,在大事上他却从来不糊涂,有些东西涉及到百里凤烨,涉及到他们内部的事,纵是对天涯没有怀疑,他也不会轻易开口对于个空锡楼的人说忆冰楼的事,“反正,她很好和我们楼主一样,也是聪明的紧。”

  天涯见了老冉的眼神,自然也知道了他的顾虑,并没有追问下去,也渐渐的打消了一些疑心。

  肯定之前便知道会上雪山,所以,老冉穿的很厚,身上也带了不少的烧刀子烈酒,此刻老冉拔出酒仰头大喝了几口,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

  老冉喝了几口便将酒壶递给天涯,“敢喝不?没毒!”

  其实,老冉也是知道天涯的疑心没有消尽,只是,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天涯便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酒喝了一小口。

  再次接过酒壶的时候,老冉递到了秦紫幽面前,“你嘴都紫了,喝一口!”

  秦紫幽舔了舔唇角,看了老冉和天涯一眼,安静的摇了摇头。

  老冉收回酒壶暗骂了一声,接着又从衣角处拿出另一壶酒,“喝吧,没人碰过!”

  这一次,秦紫幽才将酒水接了过去,初时她也只喝了一点点,可是,在寒冷的地方,喝一口烈酒就好像会染上毒瘾一般,秦紫幽越喝越多,竟是喝了大半壶。

  “我们……”秦紫幽话还没有说话,突然神情一冷,连退了几步,“他们来了!”

  天涯和老冉自然知道秦紫幽所指的他们是空锡楼的杀手,两个人的神态也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奶奶的!”老冉眉头蹙的很高,语气里满是不信“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雪山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且,风又大,便是有脚印落在了雪地上,也不过眨眨眼睛便被风吹平了,完全不会留下任何一点线索,况且,上了雪山便分不出东南西北,连老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这才没多久的功夫……

  老冉眼珠转了几下,打量在秦紫幽身上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

  “快!”秦紫幽急促地催促着,“你们快走,他们已经很近了。”

  天涯闭上眼睛细细地听了几下,可是,却完全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吃了那肉桂之后,内力已经是平日的两倍了,按理说,如果就在附近,他多少是可以听到一些动静的。

  “秦姑娘……”天涯捏紧手中的宝剑,“我怎么没听到?”

  “快跑,你已经休息一夜了,跟上来!”老冉立刻蹲下身子,将秦紫幽扛了起来,快速地移动着。

  天涯不敢多呆,也提起内力追了过去。

  老冉扭头看着天涯,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不知道,紫幽的鼻子很敏感,她虽没内力,可是,却比我们灵多了,她说有人来了就一定有人来。”

  闻言,天涯抬头去看坐在老冉肩头上的那个紫衣女子,脚下不由一顿。

  “干什么?跑不动了?”老冉跑往前边一些,见天涯不动,又连忙折了回来,“奶奶的,你怎么这么娇滴滴的,快……你也上来!”

  “不!”天涯回神,一把抓住老冉,“我能跑!”

  皱了皱眉,天涯又多打量了秦紫幽两眼,刚才……莫不是他看错了?

  生为暗影,天涯从小的训练便是杀人,触觉比一般人要敏感,之前,他看秦紫幽的时候……

  这个女子的眼神分明……

  天涯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那种眼神,可是,他却知道,那种眼神是不正常的,不应该出现的,仿佛……仿佛早就知晓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夏樱闭着眼睛,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她倚着坐位,浅浅地睡了下去,这几日里,为了弄明白那几幅画内里的含义,夏樱已经查了好多资料,就好像现在,夏樱手里还捧着一本佛经,她总觉得只有更加理解灯烬大师生前所信仰的一切,才能解开那幅画真正的含义。

  百里凤烨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眉目之中带着一点隐隐地忧伤,然而,这抹忧伤此刻看起来却将他的凤眸衬得更加温柔,他喜欢这样看着她,喜欢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凝在眉眼里,光明正大的这么看着她。

  缓缓地蹲下身子,那抹狭长带红的凤眸以仰望的姿态看着夏樱,轻手轻脚地将夏樱手边的佛经拿开,百里凤烨的手轻轻地往上抬了抬,似乎想要摸摸夏樱的脸,可是……最终,那双手只是在空中停了两下,这便慢慢地放了两来。

  夏樱睡的并不安稳,阖起来的眼珠还不时地动了一动,只是,唇边的笑却越扯越大……

  她梦见了什么?百里凤烨仿佛知道她的梦,知道的她的笑一样,只是,不知为何,这红衣男子的表情却是那么落寞。

  “你的梦里……”百里凤烨无声地动了动唇角,苦笑着叹息了一声。

  其实,如果是以前,哪怕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以夏樱的警觉还是会立刻惊醒的,可是,现在没有,她依然睡的那么甜蜜。什么都可以骗人,除了身体……

  或许,你应该满足了,不是么?

  百里凤烨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可是,没有……

  他依然因为知道她的梦而心疼,那种疼,是他无力抗拒的。

  叹息了一声,又是一声,百里凤烨从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只是,对着夏樱,他的唇角总是没有办法克制的发出叹息。

  百里凤烨移开眸子,扫了一眼手上的佛经,那上面还存有夏樱掌心的温度——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那佛经上正好写着这么几句谒语,想是夏樱刚才看到之处。

  百里凤烨不信佛,可是,也曾看过一些佛经,这谒语之前也曾知道,只是,此时此刻这谒语却给百里凤烨带来了异常震惊的感觉,“好一个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扯了扯唇角,百里凤烨反反复复地咀嚼起来,竟有些痴了。

  片刻后,他突然认命地苦笑起来,瞧着夏樱睡梦里的笑颜,百里凤烨心口又是一疼……

  佛渡世人,只是,世人却并不见得甘由佛渡。

  夏樱便是看着这样的谒语睡着,可是,她的梦里却依然有那个人,或许,那个人给允夏樱的痛苦比起欢乐更多吧,可惜……夏樱不会忘,也不愿忘,那个人给允她的所有,甜的苦的,痛的疼的,她一概甘之如饴。

  其实……换成自己也是一样的!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如何离?若真离了,便是不痛了,不疼了,又如何?他生命的一切色彩,不都已经给了她么?失去了那些疼与痛,他……还算是活着么?

  终是将手上的佛经小心异异地合了起来。百里凤烨凝视着夏樱,不知是苦是甜的露出一个笑容,抬起脚步缓缓走开了。

  她已经有太久没有合过眼睛了,难得见她睡下,哪怕他那么想将她抚到床上,或是给她多加一条被子,可是……不敢啊!哪怕夏樱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可若是他真的做了这些事,那么……她一定又会醒过来,而他,舍不得啊。

  缓缓地退出屋子,百里凤烨静静地将门关了起来,留给夏樱一个安静的空间。

  百里凤烨一身红衣如血,然而,离开了那个屋子,他却好像突然变得憔悴了……

  这个男人!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揉了揉太阳穴,百里凤烨冷冷地朝墙外扫了一眼……

  影凭一楞,突然就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她以为百里凤烨会说些什么,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他的脚步那么轻盈,仿佛害怕这样仍会惊醒夏樱一般,然而,即便是这样,百里凤烨还是一点点地朝他走了过来,那个男子每前进一步,影凭的心口便紧了一下,篡着手上的娇无那,影凭眼也不眨地看着百里凤烨……

  “你来干什么?”百里凤烨带着三分阴柔,如今,对影凭他已经不再那么客气了,甚至连贵妃娘娘都不屑叫了。

  “……”

  “哭?”百里凤烨打了个哈欠,“随你吧,只要你不打扰到阿樱!”

  说罢,百里凤烨转身便要离开。

  影凭伸手往脸一摸,突然就是一惊,居然让她摸到了满脸的泪水,可是,她明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眼泪儿怎么就落下来了呢?

  苦笑着,影凭认命一般地瞧着百里凤烨,“如果我说我不是过来找夏樱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过来,你相信么?”

  百里凤烨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淡笑起来,目光好像在看一个孩子,没有相信也没有不信。

  缓缓地摊开掌心,影凭将掌心的娇无那往前挪了一下。

  百里凤烨的目光一闪,又是一眯。

  “你瞧?”影凭笑着,那张本就娇美的脸此刻更多了三分风采,“即使被你打碎了,可是,我还是找了最好的匠师,他们帮我修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影凭的掌心很白,这更映得那娇无那红得滴血一样,只扫了一眼,百里凤烨便知道,那块玉……早已经不是当初那块娇无那了,那红玉虽说罕见,却并不是什么难得之物,想来,必是宫中那些匠师担心修不好玉石被影凭无端责怪,重新弄了些红玉原料,将它雕琢成以前那个样子。

  “若凤烨告诉你……这块玉并不是娇无那呢?”

  “不可能!”影凭坚决的摇了摇头,“怎么可以不是!”

  这世间最难攻破的便是自欺欺人,一个人若想自欺欺人,那么,便是你在她面前摆上一百种一千种证据,她也可以完全反驳,百里凤烨又叹一口气,挽了一缕额角的发丝,轻声说道,“佛经有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我也想离,可离不了,百里凤烨……我也想像林阮思一样,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爱你!”她笑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竟是那么轻松,她拉起衣袖,手臂上的那守宫砂灼得烫人。

  百里凤烨眉锋一皱,朝着影凭摆了摆手,无声地叫她离去,只是,百里凤烨的眸目是垂着的,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我不走!”影凭捏牢那娇无那,“我不走!”她说的那么坚定。

  “那好!”百里凤烨竟没有驳斥她,“你敢将这话告诉华褚诸臣,敢将你手臂上的守宫砂一一展露在朝堂上吗?你若敢,凤烨不赶你走。”

  影凭脸色一白,缓缓后退一步。

  她再去看百里凤烨,那人狭长带红的眸子却逼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敢么?

  她不敢!她也不能……

  待影凭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在那个人的目光下连连逃跑了,不是他赶她走的,是她自己逃开的。

  扯着自己身上那亮丽的绛紫色的华服,影凭脚下一软,竟瘫软到了地板之上。

  “贵妃娘娘!”路旁的小宫女,吓了一跳,连连走去抚起影凭,“贵妃娘娘,你怎么了!”

  “滚!”影凭没由来的发起了火,“滚过去!”

  她蹲在地上,冲着那小宫女的脸甩了一个耳光,把小宫女打得连连跑开,使得周围没有一人敢上前,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这几个字竟是那么刺耳!

  她将自己环了起来,阳光洒在她的华服上,影凭无力地座着……

  是她……自己逃开的啊!

  那娇无那****被影凭把玩,本已经变得十分温润了,然而,这一刻,她捏得那么紧,以致于原本温润的棱角都能割破她的掌心。

  “你在干什么?”不知坐了多久,影凭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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