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纯钧

　　黄昏的武堂校门外，银发蓝瞳的女孩倚靠大树，抱着胸口，冷冷地注视经过的学生。

　　有个高高的，佝偻着身子的男子斜睨了眼，顿时惊为天人，舔舔嘴唇，吹了个口哨。

　　女孩瞥了眼，眼睛中闪过六角的雪花。瞬间，男子周身被寒霜包裹，僵硬的倒在地上。

　　他的友人不禁打了个哆嗦，敬畏地望了眼那个冷寂的身影，背着倒在地上的人，慌忙择路而去。

　　直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她微微一笑，表情又迅速隐去，重新变得如冰霜般。

　　“喂，听说你又惹我爸生气了！”

　　挠挠头，满脸无奈。

　　“我也不想的，可是，老师他太严厉了。境界这种事，得看机缘。”

　　我解释着，有些异想天开地说，“没准，哪天睡一觉，突然就进阶了呢。”

　　“呵，怎么可能。”女孩嘴角上扬，寒霜被太阳融化，像雪莲花绽开一样美丽。

　　“看什么？”

　　我抖了个激灵，连忙撇过头。试图转移话题，“雪灵姐快突破白银阶了吧。”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还差的远。”

　　“不会吧，我记得去年，雪灵姐打算重修职业那时候。踏入青铜阶，才只用了十天时间，现在——”

　　都快有半年了。我还没说出这句话，就被她打断道，“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吗？我的话，准备这三天尝试一下。”

　　材料已经集齐了，灵笔是从班级里一个哥们哪借来的，用三天后归还。魔水则是用捡五年垃圾积攒的钱买的。

　　“你……，算了，祝武运亨通。”

　　雪灵姐的眼睛中有那么一瞬迟疑，我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努力练剑之类的。

　　可是，当我拿起剑时，没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那是只有在我模拟制卡的时候，才能体会到的。

　　血液在燃烧，火焰烧透了全身，但心灵却是冷静的。视线所及，不，在旁边的一切，都在诉说什么。那是加入卡片后会发生的变化。

　　我由衷的享受那种感觉。狭小的卧室里，所有的死物都在渴望着，融入即将发生的奇迹中。今天，我将回应这份期待，赋予他们崭新的生命。

　　回家后，草草吃完饭，紧闭房门，站在书桌旁。

　　安静的令人害怕，仿佛世间只有我一个人。颤抖的拿起灵笔，它是用铁脊猪的两颗獠牙做的，充满了野性。魔水的主材料则是采用炎鼠的血液，那种只居住在火山岩浆里的动物，用来铭绘火焰系铭文，在好不过。

　　文字在我瞳孔中闪过，沿着那描绘在其上的残破火焰，一个个光点发出炙热的期待。

　　我小心翼翼连接着残破的刻纹缝隙，今天在脑海中尝试的遍遍勾勒一一实现。

　　“节点，右？不，是左。”

　　喃喃自语，赤色魔水将灵笔渲染成鲜红的颜色，浸透在卡片的每一寸角落。神秘的纹路蔓延，像流火般攀附至整座山峰。

　　时间流淌过指间缝隙，“接下来，就是刀？不对，剑。想什么呢。”

　　继续今天在脑海中的影像，重复，塑造，升华。“不对。”

　　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停地说着，“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错了！不应该这样的。”眼神头透露出迷茫，望向另一张卡片。像朝圣一样放在桌子上，眼光瞥过原先的那张，愤怒的撕开，这不应该是我的作品。

　　千百万的光点，在我瞳孔中闪过，仿佛立于宇宙，周围星河飘荡，缓缓流转。

　　一幕印象在脑海闪过，剑器，握柄上的雕饰如同浩渺天宇，深邃如渊。砰的一声，木屋的窗子炸开，束束光芒扭曲蜿蜒流入卡面，划过清冽如水的剑身。

　　“更多，更多，更多，不。”看着见底魔水瓶，“用什么？快点想，快，快，快，血，对了，用血！”

　　牙齿咬破舌尖，血液喷在魔笔硬毛上，“淬血，开刃，成了。”紧紧握住那张卡片，最后的剑刃仿若巍峨山崖，壁立千丈，眼前一片模糊。用最后的力量在其上绘名，“纯钧”。

　　然后，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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